外出旅行,与其说是一种生活方式,不如说是一种生活调剂;既然是调剂,就应当有一点与平常生活不同的感受,譬如领略异地风情,品尝特色美味,呼吸新鲜空气,等等。除了这些大家共有的意念之外,就自驾者而言,也许还有一种更为深层、也更独特的追求:玩味一下行走中的快感——自由驰骋,放飞心情!
这心情的放飞过程,乐在其中,累也在其中;自由在其中,束缚也在其中。正如哲人所言,谁承认自己是自由的,谁就必须承认自己是受限的。高速公路上有行车道,也有超车道,这样很好,给了司机们比他人更快速行驶的自由;但这超越的过程、速度和方式,并非不受规则的限制;若不受限制,危险或擦肩而过,或迎面而来。在应急车道超车,就是其中最突出的表现。
笔者近期途经广东沈海高速路段。在“放飞”的快感中,就领教过危险擦肩而过的惊心,其中十有八九,来自他人在应急车道超车。每当这些车辆紧贴自己车身右侧,排山倒海,呼啸而过时,周身每根神经纤维仿佛都在绷紧、断裂,眼看疯狂飙车者跋扈飞扬,绝尘而去,顿时,似与保罗·萨特先生产生强烈共鸣:“他人即地狱!”
应急车道设在行驶车道的右侧,顾名思义,当然只能用于应急之时,如处理事故、紧急救援之类。在应急车道超车的司机们明知故犯,任意占用应急资源,于理于法,都是狂妄之举。之所以如此横行无忌,不是交通管理者们容忍度过高,就是防范措施未能及时跟上,或二者兼而有之。无论何种缘由,交通的快速便捷,决不能以牺牲平安为代价;行路难的问题解决了,行路险的问题不可掉以轻心。解决行路难的问题主要靠物质投入,而解决上述行路险的问题,则是要采取切实措施,让那些只图飙车快感,而不顾自己、他人和公共安全的驾车人尽快回归理性。
在应急车道疯狂超车者,对其有可能造成的危险后果,未必全然不曾设想,但这与其疯狂飙车的激情相比、与其超速飞驰的快感相比,或许太微不足道,或早已置之九霄云外。只有危险既成事实时,理智的脚步才会姗姗来迟。这正印证了哲学家们的精彩描述:理性只是情感的一个慢动作、只是情感的马后炮。在情感达到激情状态时,理性不仅来得慢,而且显得冷,不大容易被人接受;即便一时接受了,也很容易被火热的激情所融化、所消解。正如大卫·休谟所言:“理性是情感的奴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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