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情乡情颂歌

文友闫同兴的诗文集《紫葚飘香》就要出版了,因为同是山东地税文学社中的一员,我很高兴。但他一再要求我为这本诗文集写点什么,又使我十分为难,因为我自己充其量也只是一个文学爱好者,既非名人,也没有什么造诣,实在难当此任。这样拖了几个月,同兴告诉我出版社已经定稿,单等我写的东西就可以付印,我才知道再推辞就说不过去了。好在这期间我读完了他的大部分书稿,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印象,按照著名作家刘玉堂先生的习惯说法,“写点什么也无妨”,就说说自己的一点阅读感受吧。
“感人心者,莫先乎情”,这大概是所有抒情散文和抒情诗歌成功的首要因素。读同兴的诗文,给人印象最深的正是一个“情”字,情深、情切、情浓,用他自己的话说,就是要写出“真挚的亲情、浓厚的乡情、纯美的爱情、激扬的诗情”。其中,最感人的是关于亲情和乡情的描写,读着这些篇什,常常使我想起著名诗人桑恒昌先生的怀亲诗,在朴素中体现着真切,在平凡中蕴含着大爱。其实,抒写亲情与乡情,也是千百年来中国文学的一个传统,绵延缭绕,恒久不变。我想,只要有人类存在,这就是一个永恒的主题。
大凡人世间,父母在子女眼中永是不凡,其一言一行、一举一动或喜怒哀乐,无不深烙在子辈心中,随着时光流逝,不仅不会减弱,反而会越来越深刻、越来越清晰。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以及对亲情的珍视在同兴的诗文中处处可见,他通过《母亲,把你的手给我》、《又是紫葚飘香时》、《光辉》、《致母亲》、《致父亲》、《清明节》等篇章,回放着一个个动人的镜头,表达着对父母的崇敬与感恩。如在《母亲,把你的手给我》一文结尾,同兴写道:“看着母亲满头白发捻动着小脚踉跄的样子,我的心里只想流泪,‘娘,把你的手给我’,我和妻子一边一个搀扶着母亲慢慢地向前走着。‘爸爸,把你的手给我。’女儿不知咋想的竟拉起了我的手。”这里并无刻意渲染,但亲情的传承与温馨已经跃然纸上。在《光辉》一诗中,同兴写道:“母亲的目光漫过来/流泻着沧桑与悲凉/流逝的光阴刻进母亲的皱纹/枯瘦的手掌轻轻抚摸游子的脸庞/‘外面有人欺负你吗?是否有人与你打仗?’/在母亲眼里/我永远是她长不大的儿郎”;在《致父亲》一诗中,他又这样回忆逝去的父亲:“父亲/您要喝酒吗/那就喝吧/一饮而尽/连同您的人生/我陪您”。这些诗句,焕发着亲情朴素而真实的色彩,而其背后,让人体会到的是情感的力度,厚重而富有张力。
对乡情的抒写,是同兴诗文的又一主题。野人怀土,小草恋山,无论身在何处、年长几何,故乡的人情,故土的山水,都时时牵动着游子的心。在《神往的童年》一文中,他把到水渠游泳、在教室里生炉子、逮鱼、看电影、捉知了猴等,描摹得如在眼前,似乎使人又回到了那个物质虽然匮乏但精神却很充实的年代。在《另一个家》一文中,他写姑姑、姑父可爱的小女儿被乡人误轧殒命的惨剧,两位老人宽容待人,纯朴的乡情让人久久回味:“后来,我问姑姑,这是为什么,姑姑说:‘孩子,人是要讲良心的,军家里也很穷,听说买车还是借的钱,自己住院也花钱,拿来的钱肯定是借的,我要了他的钱,他多少年能翻过身来啊,再说他又不是故意的,人要以乡情为重啊!’”这是那个时代乡民们独有的一份情感,启发人思考很多东西。其他如《我的家正在一天天消失》、《在故乡穴居的黄昏》、《我站在六月无际的麦田》、《小村之恋》、《故乡的端午》、《走丢的童年》等,则把记忆中的故乡与现实的变化作了形象的对比,既有对童年梦想的追逐,又有对现实变化的探问,其中无不显示着对乡情的怀恋。
相比较而言,同兴对爱情的描写虽也不乏动人的色彩,但却相对显得单薄,这大概与人的经历有关。考察现代文学史上那些优秀的爱情诗人,不论是徐志摩,还是汪静之、卞之琳,大约都有一个苦恋而不得的具体人物,因此感情真挚浓烈,甚至刻骨铭心。这从另一个方面也说明,情感是不可能硬造出来的,而硬造出来的情感必定是苍白无力的。
我常常想,不论文坛多么功利和浮躁,一个真正热爱文学的人都应当沉静、恬淡,都应当始终对于文字怀有敬畏之心,写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应当慎之又慎,要不然,很有可能会自觉不自觉地制造出一些文字垃圾。从一个较高的标准来看,同兴的诗文还有一些需要改进和提高的地方。我想,写诗应不断创新,但不能随波逐流,还应该继承传统诗歌的精华,注重炼字、炼句、炼意。现在的诗人是那么多,有的写着分行的散文,有的故意玩弄文字和概念,诗歌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。因此我希望,同兴可以不去做一个所谓的“诗人”,但要在坚守中写出真正的诗歌。同兴的散文自然有其质朴的一面,但带来的问题是缺少“技巧”。写文章实际上就是编织文字,而编织是需要技巧的,谋篇布局,起承转合,剪裁详略,都需要耐心揣摩。当然,这番功夫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磨练出来的,一个最主要的途径就是多读,尤其要多读那些经过时间淘洗的古往今来的散文精华,在读中揣摩、思索、咀嚼、回味。“读书破万卷,下笔如有神”,我想,除了那些少有的天才之外,这是一条铁定的规律,希望同兴能够注意到这一点,多向传统文学汲取营养。
同兴嘱托我写点东西,大概并不是光让我说好话。唐人韩愈的“谀墓”之文历来为人诟病,其实,“谀文”也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。我的这些看法可能不合时宜,但我从来不愿说违心的话,因为那样对同兴的为人为文都没有任何好处。同时,我之所以把同兴的诗文放在一个较高标准上来看待,是因为我对他充满了期待。我想,以同兴的执著,如果再加上丰厚的读书修养和对文学精粹风格的追求,一定能不断地取得进步。我相信并且期待着,我相信很多文朋诗友也在热切期待着。

(编辑:果宝)

浏览次数:  更新时间:2013-07-08 14:01:3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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